胡思成直勾勾的看着她,居然长这么标致……
孙楚楚求职被骗,就像狠狠栽了个大跟头,一下子气力全失。胡思成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暗自怪自己把假的招聘信息告诉她,害了人家,虽然孙楚楚没有说什么,但胡思成心里十分自责。现在社会上真真假假的招聘信息多了去,就算你是火眼金睛,一个不留神也会被骗。这一天,央视《焦点访谈》播了一期节目,十几名大学生被一家企业招到化工厂工作,毕业证学位证都被扣下。这些学生不得不整天赤手空拳和剧毒化学物品打交道,做牛做马待遇极差,最后其中一人忍无可忍,跳墙逃生出来,报了案才算把这些学生救了。
这场景怎么看怎么和当年的“包身工”差不多。 顾铭一边看着电视一边猛嘬牙花子说:“靠,这怎么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呀!电视上这几个哥们看着面熟,可能是化学系的,以前还在一起踢过球呢!”
胡思成闪身看了顾铭几眼,说:“哥们儿,你要是当初学化学,现在可就上电视出了大名!来来,现在您就给我签个名吧,万一以后出了名呢?”说着就撅着屁股,撩起汗迹斑斑的T恤做出让顾铭签名的样子。
“滚!”顾铭说着一脚蹬在胡思成的屁股上,“少拿我开涮,要签名怎么也得拿件干净的,瞧你那件破衣服,靠,全是精斑!”
胡思成揉揉屁股,说:“今儿哲学家怎么了?发情了?还张口来个‘全是精斑’!你以为射精是撒尿呀!”
“得得,咱们别演绎粗口了。
”
顾铭对这个没胡思成在行,赶紧转换话题,“对了,听说你和楚楚勾搭上了?我可是听说你们在某某日于床上抱得紧紧的,据初步估算怎么也有两小时,小子你艳福不浅呀!”顾铭一边说着一边拍拍胡思成的肩膀。
“呵呵,别瞎说。我是在安慰人家。她被一家公司骗了700元钱,哭成个泪人,我总不能不管吧。何况招聘信息还是我告诉楚楚的,想起来就让我窝火。奶奶的,要是让我抓住那帮孙子,我非把他踹出屎来!”胡思成咬牙切齿。
“不过,这事对你来说也不一定是坏事。”
顾铭不阴不阳地说,“你现在的机会可是大大地!女人在悲伤的时候最脆弱,现在趁虚而人,胜算在百分之八十以上!你知道吗?这和病毒入侵人体的道理没什么两样。”
顾铭显得神秘兮兮,嘴里像含了一块金元宝。
“那你现在对兰兰入侵得怎么样了?全部进入?还是被半道劫杀!”胡思成眯着眼睛,食指与中指一张一合好像剪子剪窗花。
“你没搞错吧,这么色情?!我和兰兰可是天生一对璧人!所谓树上的鸟儿成双对……
”顾铭的破锣嗓子敲打出黄梅戏的调子,着实吓人。
胡思成捂起耳朵做出呕吐的样子,说:“老大,哲学家,哥哥,你饶了我吧!爹妈养我这么大不容易呀!你这出黄梅调调的秦腔唱法实在是吓死人呀!”
“怕了吧!呵呵。”
顾铭不屑地说。
“真是怕到极致。说正经的,我看你老往兰兰身边凑和,可人家好像不怎么搭理你哟。”
胡思成问。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嘛!我这叫小火炖乌鸡,慢慢来。情人像酒,越喝越有!”顾铭翻着白眼强词争理,“兰兰那天还问我有空吗?说她要去昌平采访,想让我充当她的摄影记者。我说行呀,想当初我是摄影协会的会员呢!”
“呵呵,但愿如此。”
胡思成应承着,却想起了自己的心事。
自从孙楚楚抱着他的脖子哭了一通后,孙楚楚对他总是若即若离,好像是故意躲着他。这让胡思成近也不是远了也不是,非常难受。这会听到顾铭与张兰有了进展,心里老大地不受用,于是说:“走,出去转会儿?”
“不了,我等着看足球呢。”
顾铭手里拿着遥控器折磨那台脏兮兮21寸康佳彩电。
“中国队那几双臭脚,你还看?真没品味。”
顾铭不理会胡思成,握住遥控器频繁换台,全国各大电视主持人好像被他掐住脖子,常常是刚说了半句就断掉了。
胡思成只好自己揣上钱包走出大教室。
胡思成穿着拖鞋和被顾铭污蔑为精迹斑斑的大T恤晃着身子下了楼。楼下有几个老头在槐树荫里下棋,虽然是两个人下棋,但周围的人俨然分成两个阵营,都在七嘴八舌地支招。双方不停地悔棋,看着老头为争一步棋而争得面红耳赤,真是老了反而变成小孩了,胡思成站在旁边觉得挺好玩。
胡思成又在路边小卖铺买包中南海,然后拐出胡同,去马兰拉面要个大碗的牛肉拉面,而且是加了肉的。他把罐里的辣椒都倒进碗里,吃了一脑门子的汗。
天空已经擦黑,月亮悬在一边等着太阳退场。空中卷来一阵旋风,路边的树叶纷纷落下,在地上打着转转和风儿一起舞蹈,时而又被抛到空中像一群在黄昏下追逐的蝴蝶。一天的酷热此时已渐渐散去,胡思成点着烟,叼在嘴里,大模大样地走在宽阔的中关村大街上,享受着晚晌的清凉。正在这时迎面走过三个人忽然拦住他,胡思成心里一慌:“打劫?他们可是三个人呀!”
“你的身份证?”其中一个大个子问,脸窄窄的像被刀削过一般,面无表情。
“给。”
胡思成从钱包中摸出身份证,看不是歹徒,心里镇静了许多。
“你的暂住证?”那个大个子把胡思成的身份证收到自己兜里接着问。
“暂住证?对不起,我刚来北京还没来得及办呢!我一定马上办,您抽根烟。”
说着,胡思成忙摸出新买的中南海,往五个人面前递。
“没暂住证?那对不起了您呐,跟我们走一趟吧!”高个子男人阴着个脸,另外两个人左右把胡思成的胳膊一架就往前拖。
胡思成心往下一沉,暗叫坏了,早就听说北京查暂住证,如果没有就拉到昌平筛沙子,先让你筛上二个月,然后遣送回乡。据说遣送还不往你家里面送,南方的送到大西北,北方的拉到南方去。“各位大哥,我真是刚来北京。我明天一准儿去办!”胡思成一边挣扎着一边不停地解释。
“你老实点!”右手边的对他的挣扎显得极为不满,推搡了两下。
路边停着一辆警车——桑塔纳旅行车,胡思成刚才竟然没看到。胡思成心里这个后悔,早看见就赶紧躲了。
车后排已经坐了五、六个民工,两个警察硬往里塞。
“您看,这已经装不下了,就让我下去吧。我主动交罚款!”胡思成争取最后的机会。
“少废话!”一左一右两个警察同时飞起脚像装货一般蹬在胡思成的屁股上。胡思成惨叫一声一头扎进车里,倒在那几个民工身上。胡思成愤怒极了,大声说:“你们怎么能这样?!简直跟土匪似的。”
“谁是土匪?这样怎么了?”刚才右侧那警察,掏出电棍,按下开关,冷冰冰地盯着他,蓝色的火花跳跃着噼吧作响!
胡思成压着怒火,不敢还嘴,他百分之百地确信那蓝色火花会在他发出第一音节的时候在他的屁股上舞蹈,他身下的民工也会随之抖动不止!
“好汉不吃眼前亏!”胡思成听说有个叫孙志刚的大学生刚到广州就被查暂住证的抓住,就因为顶了几句嘴,结果被警察打伤不明不白死在收容所里,他可不想遭此不测。
车子起动后拐了几拐,过了大概有一刻钟的功夫,车子终于停下来。胡思成等人被粗暴地撵下车.胡思成注意到牌子上写着街道派出所。
他们被带进一个大房间,门口有保安看守。房间里面已经蹲着好些人,胡思成他们一到就像轰鸭子似的被轰进去,歪戴帽的警察一边还吆喝着:“都给我靠墙蹲好,听见没有!”“哎哟!”一个动作稍微慢了一点的民工被狠狠地踢了一脚。胡思成猫在墙角,用衣服遮挡着偷偷地给孙楚楚发短信:我被查暂住证的警察抓住,现关在街道派出所,速来急救!!!刚发完短信,就有个戴着大盖帽的警察把他的手机收走了,并且警告所有蹲在地上的人有手机的都要交出来,谁也不许打手机!有个人没听他说话正在打电话,结果被他一把推倒在地,抢过手机就摔了。
’胡思成暗叫:“真他妈的比土匪还土匪!”蹲在地上的人面面相觑,噤若寒蝉!
陆续地有人被叫出去做笔录,很长时间才回来一个。后来有民工回来后说看到桌子上撂着一大堆收容遣送登记表!警察说没有暂住证的人,只要交五百元罚款就可以走人。胡思成摸摸钱包,里面只有一百大元!
一个戴着眼镜,穿着干干净净看起来挺斯文的人不知为何与警察争吵起来了。
立刻围过来两个警察一脚把那人踹到墙角,上去就是两个耳光,眼镜被打飞在地,嘴角淌着血。那警察骂骂咧咧拿着警棍将桌子敲得咣咣响地说:“跟我讲法律,真他妈的活腻烦了!告诉你,老子就是法!”被打的人躺在地上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孙楚楚终于来了,同来的还有房东吴知,孙楚楚站在门口焦急地搜寻胡思成,胡思成向孙楚楚招了招手,孙楚楚想要冲进来,马上被门口的保安拦住。
“你想干什么?”
“我朋友被你们抓了,我来接他!”孙楚楚说。
“这是公安局不是你们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懂不懂规矩!”保安粗暴地说。
吴知赶紧过来,和保安说了几句。吴知显然与这里的警察相熟,到了里屋和抓胡思成来的那个警察嘀咕了一阵,就把他领了出来!
胡思成刚一跨出门口,孙楚楚就冲过来紧紧抓住他的胳膊,怕他再丢了似的。
“没事,我没事的!”胡思成安慰着孙楚楚,“谢谢吴大哥,要不是您帮忙,我现在还在里面蹲着呢!”
孙楚楚看了胡思成一眼,脸红红地却不说话。
“你以后出门不要穿得破破烂烂像个盲流,就你这身打扮不抓你抓谁?”吴知瘪着眼睛一脸的不耐烦。
走出派出所,看见门口已经停了两辆大卡车,这可能是开来运人的!胡思成紧紧握住孙楚楚的手,心中感到特别的渺小,刚才和现在隔了一层天,如果不是孙楚楚来了,他明天很可能会在昌平筛沙子,然后像只猪一样被驱赶被遣送!只有当一个人的活动范围被限制时才发现自由像空气一样可贵,他忽然想起曾经看过的一首诗:像自由这样的字眼,说起来美妙香甜;自由之歌叩击着我的心,从早到晚,一天又一天。像自由这样的字眼,差一点使我流出泪来……
你要是有我的经历,就知道我为什么这样!
他现在才真真正正了解了这首诗的含义,而让他了解其含义的原由却令人感到愤慨、失望甚至还有点伤心。如果在自己的国家里却有相应的法规允许执法机关来肆意限制一个合法公民的自由,那么民主岂不是一句空谈!这些都不必理论了,理论也没什么用处,最重要的是胡思成终于被孙楚楚救了回来。一双失落的男女相互搀扶着,相互慰藉着走到一起。
(2)
经过了这件事后,胡思成不敢不办暂住证。顾铭听说后小脸吓得刷白,也要跟着一起办,但不办不知道,办个暂住证可真够烦的。办暂住证之前需要办健康证,流动人口计划生育证,就业证,出租协议,房东的身份证,本人的身份证等等。胡思成和顾铭坐在马路牙子上别提多泄气了,他们真不知道这个计划生育证该怎么办?!听那意思还必须回乡下去办个计划生育证才成。顾铭一口咬着冰棍作苦思冥想状,忽然一拍大腿说:“这不合逻辑呀!按照北京市的规定,来京时间在七天以上的外地人都必须办理暂住证,照这样的规定,外地来北京住院看病的患者都是不合法的,因为在办理暂住证的时候他们办不了健康证啊!”面对这样的悖论,他们哑然失笑!这事哪跟哪呀?!
不过,暂住证最终还是托房东给办了。
胡思成和顾铭把钱、照片和两条红塔山交给房东,第二天房东就把暂住证拿了回来,扔给他们的时候还说:“你们以后出门一定要带着它,否则人没了我可不负责!”
这回胡思成和顾铭算是一个合法公民,暂时有权力在北京居住、生活、工作。胡思成被收容后,自尊心受到很大打击,凭什么外地人来北京就要办暂住证,凭什么要遭遇无缘无故的收容?!胡思成发誓要做一个真正的北京人。不过,俗话说得好,有得必有失。孙楚楚求职被骗,胡思成惨遭收容,使两个人火速热恋起来!胡思成一下子人模狗样得变干净了,床下臭球鞋臭袜子也销声匿迹,白天屁颠屁颠跟在孙楚楚身后,一脸谄笑,腮帮子上的青春痘立起老高,尖尖的油光发亮。女人一旦拥有了爱情就会变得更美丽,孙楚楚会在不知不觉中抿嘴笑了,笑时两个酒窝凹进去,脸上荡漾着春红——玫瑰花瓣似的,实际上这些变化就连她自己也没注意到。张兰、梅林和齐齐却惊讶于这种变化。刚开始看到孙楚楚红扑扑儿的脸蛋时还怀疑孙楚楚用的化妆品新换了牌子,后来发现胡思成和她老呆在一起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楚楚,近来打扮得这么漂亮是为了谁呀?”张兰打趣地问。
“这还用问?”梅林故意提高声音,“当然是……
胡思成那小子!”梅林把声音拖得长长的。
“要说也是傻人有傻福呢!我们楚楚这么一个标志的小美人,唉……
”齐齐停顿了一下说,“要是我脱生成男人,一定把你抢到手!”齐齐说完嘻嘻地笑起来。
孙楚楚红着脸说:“什么和什么呀!我们是……
”嗫嚅不语。
“是什么?……
”张兰抢着问,梅林与齐齐哄笑着。
“你,你,看我不收拾你的!”孙楚楚去抓张兰。张兰尖叫着逃跑,孙楚楚在后面紧迫。两个人绕着桌子跑。最后两个人一起笑倒在床上。正在这时有人敲门,“兰兰在吗?”
孙楚楚捅了捅张兰的胳膊窝,说:“你那位哲学家来了!”
“谁呀?”张兰故意不理会。
“是我。兰兰,我找你有事。”
顾铭隔着门说。
“你是谁呀?”张兰还是不理会。
“我是顾铭呀!”顾铭尴尬地说。
张兰这才懒洋洋地站起来打开门,顾铭站在门外,见到张兰傻乎乎地问:“你不会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吧?”
张兰白愣了他一眼说:“你以为你说话很有特点吗?”
“不,不是这意思,是……
是……
”顾铭一见到张兰就习惯性地口吃。
“说你有什么事吧?”张兰打断他的话。
“我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出去采访?”顾铭小心地问。
“还没定呢?!没事了吧。”
张兰砰地一声把门关上,顾铭碰了一鼻子灰。
顾铭不说还罢了,一说到工作,张兰心里就不顺。
张兰对自己的工作越来越不满意,心里常想:这算那门子记者呀!记者是什么?记者要为民请愿,一根笔杆子打倒一批贪官污吏;记者要揪出黑心的商家和违法的金融大鳄;记者要嬉笑怒骂,说尽天下不平之事!可是看到屋子里坐着这些忙着打电话的人,拉广告的人,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在这里,你只需要向人吹嘘《决策参考报》对他的仕途有多么重要就可以了,这种做法真有点低级甚至有些无耻!但是同事的钱包是鼓鼓的,可张兰真成了死要面子活受罪,近来主编的脸色也渐渐晴转多云,有几次开会,话里话外的让张兰总感觉是说自己的业绩太差,这让张兰脸上很挂不住,一开会就只能埋着头啃手指头。张兰前思后想了好多回,最后决心厚下脸皮下水试试深浅。
这不,近来张兰红着脸咬着牙联系了几家单位,但结果都不顺利。有一次主编禁不住敲打她说:“你看你说话声跟蚊子似的,说话又吞吞吐吐地说不清,人家还以为是推销的!你要记住,说话时一定要理直气壮,我们是代表市直机关报,我们做的事情是让他们升官发财的!”张兰红着脸不停地点头。这段日子,张兰眼看着她的同事们都把工商、税务这种有钱的财主们已经扫荡了一遍。有一次她给通州区一家税务所打电话,张兰刚说出《决策参考报》的名字,对方立刻就不耐烦了:“你们烦不烦呀?!一上午就来问了三遍,我再说一遍我们不做!”说完咣地一声把电话给撂了!张兰心里那叫个难受,好像被人指着鼻子骂了一顿似的,呆坐在那里半天没缓过劲来!
后来,张兰一赌气,心想:你们做工检法,我找火葬场。我去挣死人的钱总可以吧!没想到,不试不知道,世界真奇妙。昌平一家殡仪馆的林馆长一听是记者,表现出极高的热情,忙着向她介绍情况:“我们馆有12台冷藏柜可一次性存放遗体105具,高档火化炉8台,全馆实行电脑微机、监控、显示屏等系统管理,显示出较高的设备设施和管理效能!我馆还实行规范化服务。”
这位林馆长说起来如数家珍,张兰听得头皮发麻,直觉得一百多具尸体躺在眼前,后背止不住地往上冒凉气!但张兰还不得不礼貌地答着话,笑容变了形,甚至有些狰狞。末了林馆长还补充说:“欢迎张记者来我们馆参观采访呀,至于采访费完全没有问题!我们也知道记者很辛苦,我们支持你们的工作!要不,我们约个时间?”
张兰支唔着说这两天实在是有点忙,回头一定和他联系。放下电话,张兰心里老大不得劲,但总算是揽到一个活计!张兰决定去那家殡仪馆试试运气,叫上顾铭同去,一是为自己壮胆,二是报道需要拍几张照片。
这一天,顾铭美滋滋地和张兰一起坐在公车交上,公交车拐弯和刹车时顾铭的胳膊不时地蹭到张兰的身上,皮肤刚碰在一起又分开了,那是一种软玉般润泽感,令人心跳的速度超过了公交车的时速。顾铭假装向车窗外张望,用余光在瞟视张兰。张兰今天穿着一双低跟的圆头凉鞋,小碎花的布面,系着小蝴蝶结,一身T恤配着黑白格子及膝裙,腰间围着一只白色带子,朴素而不失典雅,又保有小女生的温柔浪漫气质。顾铭的心随着车子的起伏而起伏,女人身上那淡淡的体香围绕着他,令人着迷,使人沉醉,占据了他所有的感觉器官!张兰则没有理会到这些,她在想见面时该说点什么?采访时说什么?看看火化炉?张兰不愿想到与死人相关的东西,但思绪并不听她的。“这炉子是不是就像烧开水的那种锅炉,怎么个烧法?往人身上泼上油然后点火?虽然人总归要死,但像柴禾一样烧掉,据说人在烧的时候会突然坐起来活像恐怖小说里的诈尸,真是太可怕了!”想着想着,张兰又感到周身冷飕飕的,赶紧把车窗关上,抱紧双臂。 公交车走走停停,不时看到工程队的工人们正刨开路面,开肠破肚地在修路,有风时会卷起黄土,迷人眼睛。车子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昌平,下了车,张兰给林馆长打电话,林馆长还是那个热情劲,热度与火化炉的炉内温度相仿,一听说是记者来了,连说我立刻派车去接你们。不多久一辆黑色桑塔纳缓缓地停在他们身边,下来一位粗眉小眼的老先生,胖胖的,下巴上的脂肪一直堆到嗓子眼。
“张记者吗?”那老先生说。
“是我,您是……
”张兰上下打量着这位。
“我就是林玄呀!”老先生说。
“呀,您就是林馆长!真不好意思还让您大老远地跑来接我!”张兰赶忙也装得热情起来。
“您是贵客,那有不接的道理!”馆长打开车门。
“这是我们的摄影记者顾铭,来给您拍几张漂亮的工作照!”张兰介绍顾铭。
顾铭忙上前一步,说:“林馆长,您好。”
“欢迎!欢迎!”馆长与顾铭握了握手。
“走,到我们单位看看去。”
馆长~边说着一边拉开车门。
张兰缩着脑袋坐进去,顾铭看到车后面空着一大块地方,心想这桑塔纳的旅行车也可以当作运尸体的灵车吗?
车子渐渐驶离繁华地带,远远地看到一片郁郁葱葱的山丘,能看到山脚下是一片古式建筑,黄澄澄的琉璃瓦闪着金灿灿的光,样子不像是火葬场倒像是个度假村。车子直向着“度假村”开过去,张兰不禁有些惊讶地问:“这就是殡仪馆吗?”
“是呀!没想到吧。”
馆长有些得意地说。
“我开始还以为是度假村呢!”张兰实话实说。车一直开进斗拱飞檐的院落,院子里种着草坪,点缀着水池、喷泉,还有重描彩绘的小亭子。如果不是墙上贴着一些触目惊心的标语,诸如防腐、化妆、整容技术国内一流,棺柩的包装与运输符合国际要求,可以提供24小时的优质服务,还昭示着这是一个火葬场,否则都会怀疑自己是在逛公园!
顾铭一边看一边唠叨着:“死人来的地方可比活人住的地方好多了!”
林馆长把他们引入办公室,宽大的老板桌,真皮转椅,无一不显出主人的阔绰。
“随便坐,您抽烟吗?”林馆长让着坐,把一盒中华烟递给顾铭。
顾铭连忙推辞着说:“您别忙了,我不会!”
馆长把烟塞到他手里,张罗人去倒水。
当一切妥当后,馆长又拿出一些印刷精美的宣传册递给他们,然后就自顾自地讲起来。本来张兰还想问几句,后来发现这完全没必要。那个林馆长极有条理地讲了馆里的历史,自己的功绩,殡仪馆的现况,最后以“我们的宗旨是‘奉献在岗位,服务于丧户”’为结束语,就差旁边有人哗哗地鼓掌了。
张兰坐在那里傻愣愣地听着,时不时地点头、装个笑脸回应着对方的手势和表情。顾铭倒是不失时机地捧着相机咔嚓咔嚓地拍照,闪光灯打在那张堆满肉的脸上,有些怪异。对方说得差不多丁,张兰心里盘算着如何要钱,几次想要却觉得脸发烫,又改口说到别的方面。顾铭偷眼看到张兰脸窘得通红,就接过话说:“您看,这费用方面……
”林馆长一点没含糊地说:“这好办,我这就让会计给你开张支票。”
一会儿,支票就送来了,三千块钱呀!
张兰不无感激地看了顾铭一眼,顾铭是看在眼里暖在心头。
结果,这个采访非常成功。张兰开始专门做殡葬这部分,收获颇丰。每次出去,顾铭既是保镖(虽然从体格上讲是弱了点,但好歹是个男人呀)又是助手。张兰看出顾铭为人诚恳,对她又是百依百顺,渐渐的张兰和顾铭的关系也日甚一日地亲密。顾铭当然是欣喜若狂,甚至睡觉做梦都能笑出声来。至于张兰,则由着爱情做主!沙漠蔓延在无水的荒原有孤雁盘旋在无际的天边那步履蹒跚的影子定是那追逐梦想浪子望梅止渴的思想潜入饥渴的心帘于是爱情有另外一种语言——节选自张兰《沙漠.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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